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釘孤支的年代過了,現在不流行這一套,箍人一起壯膽的氛圍多了,哪有甚麼江湖規矩?

 

我也不再是當年年輕氣盛的打仔,看著一身肌肉有些垮倒是真的,散打,只怕也打不過人多勢眾。

 

可是,這些小屁孩S蛇行之後就擋我車,橫在路上不讓我走,該怎麼辦?

 

老婆拿起手機要撥110,我右手按下她,示意等一會,我下車去看看,講得通就好,講不通…再打…110或人?

 

一旁車流緩緩繞道而過,有人偷偷開一縫小窗看著,有人緊閉車窗,只求趕快通過。

 

我去理論,似乎沒什麼用,話是說給人聽的,他們不懂,畜牲一樣,張揚著。

 

看那屁孩雙手大開大闔擺著,很像我年輕時頂著七爺八爺繞境甩著,又兩隻腳像似雞腳細細地支撐著略為薄板的身軀,完全稱不上是漢草兩字。

 

我有一啤酒肚了,好久沒練身體了,雙臂肌肉鬆鬆地,看起來就像四五十歲的大叔。

 

釘孤枝沒問題,就怕這些屁孩聲東擊西,去砸我車子,傷到我妻小。

 

我還是抄起手電筒,長長一支,軍用金屬材質,可以禦敵攻擊,順便看看是否會嚇退這些惡少,不,還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,一旁叫囂著,三字經連珠炮地譙不停。

 

看那為首的,一根菸含在嘴裡,往上翹,一副欠揍的模樣,不時,又譙出三字經。

 

我心想,這三字經誰發明的?真糟糕,讓人聽了就想動手…

 

他們說我切他們線,A到機車了,我過去看看他們機車,是差點A到而已,但是他們活該,切進快車道,我沒直接催油就已經不錯了,年輕時,他們應該都像保齡球瓶四散了,還會在那裡孤著身體搖擺,眼睛兇惡地照著我。

 

我實在有點不耐煩了,粗聲地撂下話說「不然,是要怎麼樣?」。

 

這些屁孩氣瘋了,沒想到我敢這麼囂張,一開口便要五千塊,補補漆,順便壓壓驚。

 

我二話不說,抽出一百元,說「天氣熱,去喝點涼的,好不?」

 

帶頭屁孩已經凍抹條,衝喊了過來,我早就看不順眼了,來一個,右腳飛踢一個,軍用手電筒也沒荒廢,舉起來就往另一個手上砸下去,傷骨就好,先將帶頭的兩個,打得四下哀叫,一旁剩下小漢的,竟沒人敢動手。

 

不知誰打110,警車還沒到,他們就四下飛散了,離去前,順便送我幾句三字經。

 

警察沒為難我,開了阻礙交通的罰單給我,我也OK

 

隔天,朋友說要來找我,還帶著他兒子,我一看,就是那個帶頭的屁孩,他看到我嚇死了。

 

朋友一看,就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,叫他兒子到我面前懺悔。

 

我叫他坐下,手伸出來,藥水塗抹後,就開始揉按了起來,他兒子又唉又叫地,我冷冷地說「你還會痛哦?我當作你不怕死!」,他兒子低下頭,朋友一臉帶著歉疚。

 

藥膏塗上,繃帶包紮完後,他兒子先走了,朋友留下來,我問說「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幹甚麼?」。

 

朋友嘆了一口氣「我知道,問題是說不聽,沒法度!」

 

我心沉地說「這樣,早晚會出事,囝仔這樣匪類,早晚遇到更歹的人。」。

 

「不然,你幫我教,放在你這裡學功夫,至少國術館學功夫,卡贏去那些有的沒的網咖七逃。」。

 

我沉思了許久,心想這孩子不好教,寄我這裡…好嗎?

 

朋友兒子「阿漢」來我這裡,百般不願意,像是關進牢裡,不自由。

 

我館裡還有兩個助手,身體練得很精壯,胸肌像是跳出來示威一樣,高強大漢,人高馬大又肌肉結實,阿漢看到他們兩個像小漢的被我喚來叫去,乖得像似貓咪,覺得很驚訝。

 

人就是這樣,突然看到自己不熟悉的情景,就好奇起來,以前可以為所欲為的自由,一時間緊縮後便覺得可貴。

 

我聽老婆說,阿漢偷偷問了他們兩個有關我的事,之後,便乖乖地不再囉嗦抱怨,也不再出去匪類。

 

我年輕時不小心劈過人,但人沒被我劈死,重傷而已,不過,我進牢去關了幾年,假釋出來後,接了阿爸國術館。

 

以前去果菜市場圍事,菜販有抱怨或爭執的,就私下把他們處理一下。

 

直到來了一個新的年輕菜販,對我們相當有意見,就是對於收管理費與批發價很有意見,我就被叫去處理,一言不合,拿起鉤菜用的鉤子就砸下去,當場是頭破血流。

 

放出來後,我不再去菜市場,乖乖學習接骨喬筋絡,後來接手國術館。

 

脾氣也改好多,只是要很多年才能放下心,重新開始生活,畢竟,老朋友會來相找。

 

兩個助手,是社區志工找上我,要我幫忙帶的,我很訝異志工敢讓我帶他們,他們說通常這也是要觀察許久的。

 

兩個孩子沒念什麼書,就想學個技術,我當然是同意,跟著我學並不輕鬆,讓我知道他們在外面匪類,第一個先修理一頓,第二個罰切藥草,不學功夫。

 

我不懂甚麼愛的教育,有錯就修理,不想待就走,我不攔著,我很驚訝他們被我狠狠修理過一次以後,還繼續留著,哭著對我說「沒有地方去!」。

 

從此以後,沒有再犯錯,他們知道我下手不會輕,最重要的,是會被我趕出館去。

 

阿漢知道我脾氣不怎麼好,也不容忍他又去亂來,竟也乖乖地整理藥草,幫忙煮藥草攪藥膏。

 

那天,阿漢他爸來找我,說要釘孤支,我冷笑著說「你不怕死,我陪你。」

 

那一夜,一支大號Johnnie Walker 18年白金,被我們兩個喝乾了。

 

醉眼惺忪,我似看見阿漢偷偷打了我,報仇了,我心裡笑著,明天開始給我切藥草去…

 

釘孤支,我早就老了,你這囝仔還沒懂…那是一種帶有武士氣魄的正面對壘,就算是輸了,也要光明磊落的…躺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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